第四十四章

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阿殊,你在生气?”陈柘野话是这么说,可眼神阴郁得像风雨欲来,让人心生不安。

朝殊:“是你在生气,不是我。你现在这么大的反应是想告诉我,我刚刚说错了话?我想想是哪句?是因为吹头发那件事吗?我告诉你陈柘野,吹头发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希望你别因为这种小事嫉妒。”

“我嫉妒?”陈柘野仰起头,露出喉咙,整个人气势也变得咄咄逼人,“阿殊,你怎么认为我是嫉妒?”

朝殊眼神认真地看向他,“不是吗?那你不嫉妒,要不要我告诉你我跟他上床的所有细节。”

“够了——”陈柘野终于笑了出来,眼神里的恶意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来,随着他站起身,空气也变得紧迫,可朝殊没有任何反应,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仰起头,对视他。

一个居高临下,一个仰视。

前者看似占据主导者,可偏偏仰视的那位手里握着一根看不见的线,拉扯着陈柘野一步步低下头颅。

“阿殊,你这是再逼我。”

“是你逗弄我。”

陈柘野那双桃花眼的暗涌流动,在朝殊不服输的目光下,他终究内心的复杂的情绪像海浪一样翻滚,从上到下。

可能是因为陈柘野刚刚亲吻的动作,跟之前大相径庭。

“好。”朝殊主动站起身,送他去门外,谁也没提刚刚发生的一幕,完全让人想象不出来,刚刚他们经历过一段争吵,又和好如初。

说不上来的感觉,却总觉得很怪。

像保证,又像承诺。

公寓客厅的白灯照耀一室,厨房里的菜板上,还有朝殊忘记处理的一些菜叶,咖啡机也还没有被清洗,窗户也没有阖上,导致无数的冷风被灌进来,可他们感觉不到任何冷意

陈柘野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烧得他血液流动,呼吸急促,可眼前的朝殊只是用很平静的眼神看他,却又通过他的眼神,似乎在看谁?

朝殊抬眸看他,“所以你想解释什么?”

看谁?那个死掉的人?

一瞬间,陈柘野理智回笼。

在没有等到朝殊具体的答复,陈柘野主动俯下`身。

两人互相不低头,而朝殊似乎看穿他心底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说,“所以你现在想什么,你想跟那个人一样,爱我囚禁我吗?陈柘野,这一套偏激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

不过这份吻也只维持半分钟,陈柘野站直身,像个绅士一样,从茶几上抽取了纸巾帮他擦拭唇上的痕迹。

朝殊:“你确定要买这么大。”

陈柘野明白自己不应该,他努力恢复自己的理智,而朝殊看他神色已经恢复正常,眼神落在他的手背,发现青筋已经蛰伏下去。

“每个人身上都有恶劣的冲动,我无法控制。”陈柘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他不需要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也不需要用这种可笑的举动,让朝殊生气。

两人的脸颊,近在咫尺,包括心跳声,也触碰得很近,近得让空气里只剩下这道声音。

“我下次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陈柘野不想让自己像朝殊心里的那个人,努力压抑骨子里的本能,但谁又确定他真的能违背本性,变成朝殊眼里的人吗?

朝殊也不相信,一只毒蛇怎么可能会违背自己的天性,收敛骨子里的欲望。

两人道别后,直到朝殊看到陈柘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转身回去,到了洗漱期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

朝殊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而陈柘野也往后退了一步。

但朝殊终究没有质问他,只是望向墙面,上面的指针在不停摆动。

“那当然,这样体现我重情重义。”张承拍着胸脯保证,朝殊看了一眼花篮,只见花篮里面塞满了水果,都快塞不下去。

“怎么了?”

可陈柘野只是简单索要了一个吻。

一个没有回应的吻。

朝殊别过脸,“没事。”

可他不需要这么隐忍,若是要借着刚刚的吵架,他完全有理由可以做得更过分。

“其实我更想做别的事,可今夜我只想吻你。”

“我能亲你吗?”出乎意料的一句话,让朝殊一怔,却发现陈柘野已经变成那种温柔的模样,情绪收放自如。

“阿殊。”

*

又过了几日,张承陪着朝殊一起去医院看望苏戎,张承去医院之前买了一大盆水果篮,就是送病人的那种,找店主挑了最好的。

朝殊余光注意到陈柘野紧握的双手,上面凸起蜿蜒的紫色青筋,像是在努力克制,而这双桃花眼,古怪却泛着一层层幽暗的水潭,像把人拽进去。

温柔的触碰,没有意外的撕咬,简单地让朝殊回过神,想要推开他,却在余光中发现他的手背又凸起青筋,这才恍然大悟。

可陈柘野叹息一声,“我确实是嫉妒,可我不甘心。”他说着,用手捧住朝殊的脸颊,他的手指冰冷得可怕,让朝殊不适应地蹙眉。

“阿殊,我失态了。”陈柘野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行吧。”

两人回到苏戎的病房,刚好苏廉刚走,他们后脚就到。

而且,这根本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变化。

他在隐忍,克制。

陈柘野眼神里压抑所有的情绪,俯身逼近他,朝殊丝毫没有退让,屏住呼吸,面无表情。

“一小时到了,我先回公司。”陈柘野心照不宣地说。

苏戎正望着窗外,就听到张承热情的声音,“苏戎,你看我们来看你了。”

张承热情的声音让苏戎回过神,露出喜悦的表情,“你们这么过来了。”

“今天我们刚好一起有空,你别乱动,要是伤到身体就不好了,快躺下去。”

“没事,医生说我可以动。”苏戎解释,不过架不住张承担心,外加朝殊也很担心他,最后他半躺在病床上。

然后朝殊给他削了一个苹果,张承开始问他恢复得怎么样?

苏戎:“我挺好的。”

“那就好,这几□□殊一直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对了,听说那个家伙已经被抓进监狱了,你不用担心。”

张承不知道苏戎出事那天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夏驹喜欢苏戎这件事,所以朝殊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让张承不要乱说话,可张承没有反应过来。

苏戎看到这一幕,神情正常地说,“好。”

看起来,他并不在乎这个消息。

可朝殊注意到他的脸上气色比之前红了一点,他将苹果递给他,苏戎向他道谢,接过去吃了一口。

“你胸口还疼吗?”朝殊望着他穿着病服的胸膛,透过衣料,他似乎能看到那天的凶残画面。

朝殊当时没有想到躲在自己身后的苏戎,会冲出来挡在自己的面前,也会对夏驹,用决绝的态度说。

“夏驹,我根本不喜欢你,我们这辈子只能这样。”

一句话,断送了夏驹全部的希望,也让他脸色骤变。

可现在,苏戎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至于其他的,朝殊明白,这些需要时间的治愈。

后来张承中途有事,去走廊接了一通电话。

朝殊想劝苏戎,“你要不躺下去。”

可苏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谢意还有恳求。

“朝殊,谢谢你。”

“我谢你还差不多,要不是我帮我,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朝殊给他盖好被子。

可是苏戎摇摇头说,“是你让我勇敢了一次,其实我从小很胆小,一直都是夏驹保护我,我幼儿园性格很孤僻,不敢跟他们玩,只有夏驹原因和我玩。后来我上小学,也不敢交朋友,上了初中想往前走一步,尝试去交朋友,可是他们嫌弃我性格很内敛,胆小。”提到最后一个词,原本以为很难说出来,却在说出来的瞬间,释然很多。

朝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很勇敢。”

“可我是因为朋友,才勇敢,如果不是朝殊,我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厉害。”

苏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也已经从阴霾中走了出来,朝殊见到他这个样子,心情也愉悦。

“那就好。”

病房外,夕阳也不知道何时升起,橘黄色的暖光闯入病房,朝殊安静地帮苏戎剥橘子皮,而走廊外张承还在打电话。

朝殊将剥好的橘子递给苏戎,苏戎笑着接过来,吃了一颗,“其实我一直很想问朝殊一个问题。”

“什么?”

“朝殊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像是在透过我看谁,而且你对我的好,总让我觉得你在补偿什么?”苏戎笑容腼腆,像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他这话让朝殊眼神有了点波动,瞥向苏戎,苏戎撞见他的目光,干脆一口气说完自己心里的想法。

“虽然我性格软弱,也不太聪明,可朝殊我的直觉很准,不过我很开心,因为朝殊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不像是之前那样子,这样的眼神,我很喜欢。”

苏戎说不说来具体,只是凭借直觉,跟朝殊说了这些话,也注意到朝殊情绪有了一点起伏,很淡,却也很明显。

“嗯。”朝殊淡淡地说了这一个字。

苏戎却莫名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笑,最后张承进来,看到画面这么温馨,还以为他们是不是遇到好消息,非要插进来听。

朝殊:“我们没聊什么,倒是你,你怎么打个电话那么久。”

“这你就不懂,我可是一个大忙人。”张承朝他挤眉弄眼,逗得苏戎不停地笑。

朝殊见惯了他这副样子,倒也没怎么笑,可是眉眼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在医院看完苏戎后,张承想着这么早回去,还不如在外面多玩,于是他拽着朝殊一起去酒吧。

朝殊对于酒吧一向不喜欢,可偏偏这次张承生硬拉拽,将他拖进了酒吧,没办法,朝殊只能找了一个吧台的位置坐,而张承给他点了一杯鸡尾酒,坐在他身边跟他说。

“咱们都是年轻人,我们要享受生活。”说完,他就扬起酒杯,跟身边的一个美女搭话。

朝殊面无表情,心想算了,当下找借口离开,结果还没有找借口,就听到感觉身边的位置换了一个陌生人。

朝殊警惕望过去,发现张承已经跟美女勾肩搭背,而张承注意到他的目光,还朝朝殊露出暧昧的神色。

来人是个年轻男人,穿着黑衬衫,长相英俊,有种正气凛然的帅气感。

男人叫黎南,算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不过人家来酒吧都是为了女人和酒吧这热闹的气氛,他则是单纯享受着喧闹的氛围。

不过他今天却碰到了朝殊,见他长相冷清,狭长的眉眼若有若无地打量周围,目光里却没有任何情绪,而他只是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西装裤,配上神态冷漠,跟这热闹的酒吧完全格格不入。

但黎南却无法移开视线的人,他这怪异的行为,自然让朋友注意到,最后在朋友戏谑的目光中,他还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向朝殊身边走过去。

刚好朝殊身边的男人站起身,准备跟美女去闲聊,给了他一个机会。

不过当黎南正要跟朝殊搭讪,吧台里的调酒师却突然懒洋洋地出声,“先生,你要的蓝色玛格丽特,好了。”

“我没有点。”朝殊蹙眉,却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抬眸一看,发现居然是霍成远,他怎么在这里?

朝殊眼神扫了扫他身上的制服,“你缺钱来打工。”

霍成远咧嘴一笑,“我才不缺钱,我只是看到你在这里,找朋友让我兼职当一下调酒师,来,喝一口我调的鸡尾酒。”

朝殊看了他推过来的水蓝色酒,他没有接,一直在旁边的黎南也终于开口说话。

“你好,我叫黎南,我们是不是认识过。”黎南小心翼翼地开口,这跟他高大的形象不太符合。

可霍成远嗤笑一声,“这年头的搭讪手艺这么弱。”

黎南眼神落在霍成远身上,看他陌生的面孔,还有那张不错的脸,皱眉询问,“你是新来的调酒师。”

“不是,我现在已经不是调酒师。”霍成远撂下这句话,大摇大摆地脱下外面的制服围裙,露出里面的深蓝色衬衫,从吧台走出来,坐在朝殊的身边,暧昧不清地说。

“现在,我是这位朝先生的客人。”眼神缱绻地落在朝殊的薄唇上。

面对霍成远如此亲昵的语气,黎南误以为他们有关系。

可朝殊面无表情地说,“我可不是你客人。”

“啧,等下就是了,对了这位搭讪很老套的先生,这位朝先生是我的人,你可别打他主意。”霍成远直白的话,让黎南咳嗽不止,“我不……不是……”说得脸红了一片。

霍成远:“我只是你不是,可你别那么激动。”

黎南还没有说什么,结果霍成远指尖勾住朝殊的衣角,拉着他要往卡座去坐。

眼睁睁看着心动的人被人勾走。

黎南还是主动了一回,“那个,我是真的觉得你很眼熟,你是不是叫找朝殊,我是黎南跟你是初中同学。”

原本朝殊想要扯开霍成远的动作,听到黎南激动的声音,还没有从脑子里翻出初中记忆,霍成远就急不可耐地对黎南说。

“我说了,你这个搭讪方式真的很老套,居然还想问两次。”

霍成远说完,也不顾朝殊的不同意,直接拉着他来到卡座里的沙发上,就要给他灌酒,最后还是被朝殊拦下来,“够了,我不喝酒,你松开我。”

可霍成远这次力气很大,手上动作不安分地搂住他的腰,语气哀怨地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凶?”

“正常点,别让我在酒吧揍你。”

“我一直都很正常,只不过每次见到你,我的心脏就乱跳。”他说完,还让朝殊伸手去感受他心跳声。

可朝殊甩开他的动作,坐在沙发一端的角落,面无表情地说,“心脏病发作,可以去医院治疗。”

“你真讨厌。”霍成远哀怨地看他,叹气地说,“我好不容易出来碰见你,你怎么老是这么对我,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霍成远闻言,饶有兴趣地落在他身上,“所以你喜欢陈柘野那家伙?”

“我不喜欢他?”

“我的信息来源可是很多。”

“大家都知道陈柘野喜欢蛇,不过这段时间,我听说他不喜欢蛇,改养别的。”他说到最后,语调上扬,眼神凝视着朝殊。

朝殊:“所以呢?”

霍成远逼近,身高一米八八的身形,落下一大片阴影,“所以,他喜欢你,你喜欢他?”

“是什么错觉,让你这样认为——”朝殊语气顿了顿,在他接近的一瞬间,一把将他推在沙发上,霍成远故作矜持地说。

“你轻点。”

原本周遭地望向这里的视线,从好奇变成火辣辣。

朝殊冷哼一声,整理了自己的袖子,“你别装。”

“我没装,不过从你这个反应看,你不喜欢他?”一想到这里,霍成远一个起身,人又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语气轻佻地看着他。

“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刚好我们可以在一起,我连房间都开好了。”霍成远说完,便从袖口掏出一张名片。

霍成远的骨节凸起,指尖夹着薄薄的房卡,想要塞给朝殊。

可朝殊一动不动,只是冷漠地说,“对不起,我说过我对你没有兴趣。”

“你放心,我的能力肯定比陈柘野好。”霍成远说到这里,舔了舔下唇,眼神像一只进食的猎豹,让朝殊感觉到一股强势。

不过他这种气势,倒是比不上陈柘野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大。

所以朝殊往沙发角落靠了一下,“我拒绝。”

按道理正常人被人三番五次拒绝,肯定不会再舔着脸继续往下走,可霍成远不是,他越战越勇,刚想一个靠近,原本一直跟着朝殊身后的保镖们,也一个个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霍成远这才不情愿地收回房卡,“啧,你出个门,陈柘野那家伙不放心,还给你找保镖看着你。”

“这种人,一看不是好东西,朝殊,要不你跟我,跟我的话,我可不会找人看着你。”霍成远的话里都是明里暗里都在讽刺陈柘野。

朝殊面无表情地看了那几个保镖,知道是陈柘野安排的,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声音淡漠地说,“我没事。”

毕竟几个保镖杵着这里,太招惹眼。

而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很多客人的观看。

几个身形高大的保镖带着耳麦,想起雇主的吩咐。

“如果阿殊有什么要求,你们都要听他的。”

几个人想到这里,这才退散开。

刚好这个时候,朝殊的手机响起来,朝殊拿出来一看,是陈柘野打过来的。

“他查岗吗?”霍成远趁着保镖们散去,悄无声息地坐在朝殊的身边,而朝殊感觉身边的动静,面无表情地踹开他,站起身,就要去就酒吧外面接电话。

可霍成远这个时候,手指勾住他腰间的皮带,而朝殊刚想甩开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到手机屏幕界面。

“阿殊。”低沉笑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霍成远神色蠢蠢欲动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朝殊,“你男人打电话给你了。”

朝殊蹙眉,想要反驳,可陈柘野从这热闹的背景音乐中,听出了他在哪里。

陈柘野瞬间笑容淡了下去,修长像竹节的手指敲击台面,眼神却透过落地窗,俯瞰风景。

“阿殊,你在哪里?”

“你安排的保镖没有告诉你,我在哪里?”朝殊狐疑地说。

陈柘野轻笑:“我又不是变态,需要保镖全方位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

明明就是个变态疯子,还说自己不是。

朝殊懒得说,只是淡淡地说。

“我在酒吧。”

“一个人。”

朝殊张了张嘴,倏然,眼前一黑,空气稀薄起来,他被霍成远扑倒在沙发上。

望着霍成远恶作剧般的神色,朝殊想没想地用膝盖一顶,再一踢。

“嘶——”霍成远被踢下沙发,发出愉悦的□□。

“朝殊,再重点。”

朝殊:“……”

可就是这句暧昧的声音,让陈柘野的笑意逐渐加深,眼底晦暗一片。

“霍成远,他在你身边。”

朝殊没料到陈柘野居然凭借刚刚的声音,猜出霍成远在他身边,“我……”

他还没有说,霍成远欠扁地凑到朝殊是面前故意撂下一句。

“我跟朝殊在酒店。”霍成远说完这番话,果断往后退好几步,而朝殊原本想揍他的动作,也被按下暂停键。

电话那头,也沉默不语。

几秒过后,男人声线低沉,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哦?酒店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