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座，奉天的消息。”
副官递上来情报处奉天站十万火急的消息。
“郭鬼子被奉军抓到了。”
从11月22日滦州起兵到12月22日深夜兵败被抓，这场让奉军元气大伤的“郭乱”仅仅维持了一个月的时间。
但就在这一个月内战局一波三折，除了郭松龄先赢后输之外，关内的国民军先后进兵直隶、山东、山西，终于成功的把一切反对力量都团结到了一起。
而今奉系终于收拾了旧河山，那么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回西安。”
戴季良很快做出了决定，除了北地大变在即这个原因之外，顾长清从美国汇来的钱已经到位了，怎么分配还等他回去最后定夺。
民国十四年12月30日，徐树铮在廊坊被杀，这是冯玉祥假借陆承武为陆建章报仇为名做的另一件蠢事，这样连段祺瑞执政府这个他一手捧出来的怪物也和他离心离德了。
民国十五年1月1日，鉴于形势的日趋险恶，冯玉祥不得不通电下野，以张之江代理国民军总司令，借此来消弥各派的怨恨，然而这又怎么可能呢？
“这是军务局所做的特别拨款计划。”
一回到西安，戴季良马上招来了司马，心知肚明的司马立刻把作业交了上来。
“根据大帅的意图，军务局把这二万万元分为若干部分。”
司马详细的向戴季良讲述着。
“第一部分是5000万美元的外购与合作准备金。
剩下来5000万美金原本是应该货值一万万西北票的，不过我和西北银行的唐总经理谈了一次。
他出了一个主意，以这五千万美金作为储备金，发行两万万西北票，这样就等同于咱们可以利用的资本无形中增加了一倍。”
司马边说边注意着戴季良的脸色，不过面沉似水的戴季良一言不发，于是他只好继续说下去。
“不过，唐总经理的意思是西北银行不能白担这个利差风险，他提出要2000万放贷贴息。”
“得了便宜还卖乖。”
戴季良点评着。
不过这件事也是对西北有利的，他也就同意了，可以给西北银行二千万贴息，不过让唐本楠注意了，通货适度膨胀对西北经济有利无害，但是过犹不及。
“此中的分寸，他这个金融行家要拿捏得当了。”
“是，我一定转告他。”
司马提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接着汇报着。
“这一万万八千万元中有二千万将用于西北四年制义务教育的特别经费，此笔款项将解入西北银行专门账户，分四笔拨付各省区教育厅。其中第一笔600主要是用于两年内在西北各地增设600所初级小学，聘请6000名小学教员，并给西北现有小学教员增发薪水，以及给义务生提供教材、纸笔和午饭之用。”
“西北现在拥有初级小学多少座，教员多少人，原来月均薪水是多少，准备提高到多少？”
戴季良听得很用心，因此，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
“西北现有初级小学197座，多数位于各县县城之内，教员人数2107人，校均10人，因此，咱们新的计划里也是同等设计的。”
司马之前曾经和各省教育厅要过数据，所以对答如流。
“原来基准薪水为每月17元西北票，现在准备提高到每月25元。”
“那教员数目够吗？”
戴季良心算了一下，除开用于增加教员薪金的215万，剩下的都将用在硬件上，这要是换在他前世，那得拉动多少GDP啊。
不过他又因此，产生了新的担心。
“还有，你怎么保证这么一大笔数目不被挪用？”
“目前西北包括前年新设的那几所师范学堂在内一共有各种师范十一所，每年可以新增如1200名初级师范毕业生。
因此，两年内咱们还需要向内地招募3600名教员，目前招聘的事已经安排西北教育总会跟中华教育总会在沟通了。
不过即便一时招聘不满这么多教员也没关系，咱们今年清退的军士中还可以解决600名军国民教员，这样学校建起来以后至少可以先行运作。”
司马解释着。
“至于监督拨款是否会被挪用，这应该不太可能。
第一、所有拨款必须由县教育局长签字确认才能领用。
第二、拨款不是一步到位，西北边业银行的巡视员会不断检查施工进度，而冶情的人也会在这方面加以监控的。
第三、那些县议员、省议员可都虎视眈眈着博取政治声望呢。
最后为了避免在教员录用上徇私舞弊和克扣教员薪水，各省教育厅和西北教育总会将不定期的派出督学检查教务和学校财务情况。”
“你们还是蛮周密的。”
戴季良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任何制度的执行，关键还是人，人是第一位的。”
戴季良强调着。
“那后几笔的款项是什么时候拨付呢？”
第二笔款项计500万西北票主要是在第一期拨款之后三年内再增加500所小学校和5000名教员。
“这样五年后西北将有1300所四年制初级小学，初步可以覆盖西北四省区的各县、乡了。”
“第三笔款项400万主要是用于增加西北各种师范学校的数量，预期五年内西北将陆续新建一所师范大学、三所高等师范和7所普通师范，一旦建成将迅速满足西北的教育需要，併为西北实现六年制义务教育打下基础。最后的500万和之前的冗底利息，将作为西北义务教育基金永久存入西北银行，用所得利息填补各省、县实行义务教育后教育费的不足。”
“这样说来，其实西北银行并没有多发多少钞票喽，这个唐本楠倒是滑头。”
话虽如此，戴季良随即在这份报告上大笔一挥。
“你立刻通知各省教育厅、西北教育总会和西北银行，把这件事情落实。对了，不要过于声张，咱们把这么大笔款子用在教育上，赞赏的人不过坐在旁边拍拍手说几句好听的，有红眼的那就麻烦了，他们会拆台啊！”
“钧座说得是！”
司马翻开下一页纸继续报告着。
“根据西北税务总署的相关报告，未来三年内西北将继续实行税务改革。
预计明年将减少三十一种税捐，归并八种新增六种。
税务总署预期因此，将在未来五年内损失2000万的税赋，而根据钧座稳妥起见的要求，所以暂拟定七年2500万的税收贴补。”
“不够！”
戴季良当然知道西北即将面临连续三年大旱的情况了，就算工商业税收不减的话，农业税也一定会保不住。
“这部分你重新做一下，先按八年3000万的预算进行编排。”
“卑职回去后就修改。”
司马应了一声。
八年3000万，也就是每年补贴各方财政400万，这对目前的西北来说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剩下的一万万三千万中，单独拨出三千万作为西北军储粮计划的专项费，用于新建储备粮仓和采买米面之用。”
司马不知道戴季良这么做的意图，要知道现在西北一袋面粉才卖西北票三块三角、粳米每石也不过11钱，三千万采买粮米，得囤积多少啊？所以他只能认为这可能真是西北军储备军粮的一部分了。
“再给军械局拨出四年二千万特别补贴用于采买原料、整合川厂、德厂之用。给陕福公司拨出四年二千万用于建设青海化工业基地和天水、宝鸡工业带。”
那就还剩下6000万了。
“余下部分拨出1000万用于四省区公路网建设，2000万作为扩军准备金，将用于各师、边防军编制扩充后器械、军资的采买，以及人员薪饷的补充和扩编新师的准备金，一千万用于西北沿黄水电开发专项基金，五百万用于黄河风陵渡铁桥、银川兰州铁路建设金。”
说到这，司马衝着戴季良苦笑一声。
“原来还有1000万不可预见费，不过现在只剩下500万了，钧座这钱还真不够花的。”
“呵呵！”
戴季良大笑。
“好个司马，真是贪心啊！你倒说说，国内还有那个势力比咱们更阔绰的了。”
戴季良指了指南、指了指北。
“冯焕章和广州不过是接受了苏俄几百万金卢布就弄得有声有色的，咱们有了这一万万美金，再弄不出个样子来，怕是要被人笑啊！”
“他们啊。”
司马也笑了。
“打仗看上去还不差，但真要是论起建设来，拍马也追不上钧座您呢。不是我拍马屁啊，此消彼长，十年后再来看西北，咱们绝对不会比欧洲三等列强要差了，国内这些势力啊，估计加起来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你这个话就言重了，不是有人看重的是那个位子的大义名分嘛！”
戴季良歪歪嘴，有些人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啊。
“再说了，咱们的对手将来说不定就不止国内诸侯了。”
戴季良隐隐约约的吐露了一点口风。
“弱肉强食，咱们也要早一日有所准备啊！”
“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做败家子的感觉还真好啊！”
戴季良说完了冲司马得意的一笑。
“对了，那5000万美元咱们要是存在国内银行里，我不是要哪个倒就哪个倒嘛！”
说得也是，一万万现大洋谁能马上提得出啊。
“还是多开立几个户头存在那些洋人的银行里，一来有些生息，二来咱们要转账也方便，这个司马你要掌控好了。”
说到这，戴季良突然想到一件事。
“牛文亮走了多久了？”
“半个月了。”
牛策勋现在是西北军协助张自力的副参谋长了，也属于一跃龙门的人物。
由他的经历做参照，所以这次留德人员名额的争夺就格外的激烈。
除了速成学堂的五名优秀生是铁板钉钉之外，剩下的五个名额不少人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这不，12月中才尘埃落定的。
这会，牛策勋估计已经快到上海了。
“给他打电报。”
戴季良一准知道上海站会找到他们，所以命令着。
“现在咱们有钱了，那东西咱们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