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大哥受了委屈。”
南京城里蒋中正正设宴款待冯玉祥。
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虽然新近拜了把兄弟，然而彼此之间的尔虞我诈却丝毫没有片刻停止的样子。
“这样，等打败了张宗昌，直鲁残军可以通通交给大哥来收编。”
“如此就多谢介石老弟了。”
冯玉祥一副老农的样子，然而世人都知道他脑生反骨，绝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不过，中央即便给我再多的兵我也养不起啊，我的第二集团军现在可是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了。”
“哪有这种事情，作为国家的军队国家当然要养喽。”
听着冯玉祥似抱怨又似要价的言论，蒋中正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
“我还是希望大哥首创入京供职，以后中央的事务，我当一切听大哥的。只有大哥先到了南京，接受了中央的职务，戴、阎、李他们便不敢不来，大一统的新中国等于是大哥造成了……大哥只要到了中央，绝对办到一律平等待遇，第一集团军吃什么，第二集团军也吃什么。”
当然空口说白话是打动不了冯玉祥这样的人物的，蒋中正马上兑现支票。
“这样，从7月份起开始算，每月将官补助60元、校官40元、尉官20元，虽然不多，还望大哥体谅现在国事艰辛啊！”
“有介石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蒋中正此话一出，冯玉祥心头就是一喜，他盘算了一会，这才点点头。
“也罢，我回去和鹿瑞伯他们交代一下。”
这并不是托词，一方面地盘不多的第二集团军内部还未摆平，二来南京的钱现在也只是说说，不见到真金实银，冯玉祥绝对是不会动身的。
想来这两点蒋中正也是心知肚明，不用直言点穿的。
“随后再来南京履新吧。”
“看俄国人的TB-1！”
作为对俄国人轰炸新疆边境各县的报复行动，西北军也发起了越境轰炸，不过作为西北主力轰炸机的兀鹰在时速、航程、护衞火力上都不如俄国人的各型战机，因此，只能采用单机越境，打了就跑的战术，饶是这样也牵制了赤俄空军不少的力量。
“别急。”
机师拍了拍机枪手的肩，大声示意他冷静下来。
“我先下降高度。”
真的要逃是逃不过的，虽然TB-1也是轰炸机，但最高时速不过157km/h的兀鹰在这个距离上是逃不脱时速207km/h的对方的追击的，与其加大马力被敌人发现，不如搏一下，祈望俄国人没有发现自己。
“你做好万全准备。”
果然蒙头直飞的俄国人没有发现在他们1500英尺的下方有中国人的轰炸机掠过。
“好悬！”
的确，真的要是发现了，这架飞虎号上的一具七九机关枪绝对不是俄国人机上四具类似武器的对手。
“走，咱们从俄国人来的方向转转。”
虽然之前空袭赤俄县城用去了不少燃油，但还有足够的燃油支撑飞虎号进一步的深入俄国人的领空，虽然此举要冒着被俄国人发现的可能，但要是能就此发现他们的机场，那一切就都值了。
“飞虎号在塔尔库迪尔干西南三公里处发现了一个俄国人的大型机场。”
苗灿坤的话里充满了激动。
“预计停靠了30架以上的各式敌机，因此，经司令官批准我轰炸机中队于明晨发动雷霆一号作战行动。”
早上四点半，整个天色还幽暗无比。
伊犁航空队的机场上就响起了如雷的发动机轰鸣声，不消一会，一架架兀鹰腾空而起，随即在云层的上空东方微明的晨曦中排成四个四架分队。
“跟上！”
飞虎号作为领队长机一马当先的飞在最前列。
“一路向西。”
“这帮飞龙，平时都尾巴翘上天了，今天却只能待在地面上看咱们出击。”
俯瞰着地面上影影绰绰的飞龙，苗灿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由于航程的关系，迪化飞行队驱逐机中队剩余的十二架飞龙只能在兀鹰回航的时候在国境线己侧保驾护航，因此，今天的主角将完完全全是属于轰炸机的。
“看！”
当阳光终于冲破了层层黑暗，重新主宰大地的时候，西北军的兀鹰已经顺利的进入俄国人的境内。
“伊犁河。”
大地上一条波光粼粼的银线耀衬出风吹草低现牛羊的绝美北国风光。
“向北。”
飞虎号一摆方向舵，顿时改变了自己的航向，这既是为了分辨识别地标，也是为了保证不让俄国人逆向推导出自己的起飞基地。
“全速！”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塔尔库迪尔干！”
飞虎号发出了接近目的地的手势，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不远处那条疑似机场跑道的存在。
“下降高度，准备轰炸。”
苗灿坤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俄国人好像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存在，而且那一排整齐排放的战机似乎正在欢迎中国人的莅临。
于是掏出信号枪，当下就打出一颗代表进攻的红色信号弹，随即他一压机头，兀鹰以晃悠悠的姿态略微倾斜的直扑目的地。
“跟着我！”
苗灿坤作出最后一个手势，在他的后面是排列着整整齐齐的兀鹰群们。
“敌袭！空袭！”
不管俄国人的观察哨再怎么迟钝，但如此数量的敌机最终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于是紧急的钟声响了起来，还在用早餐的俄国机师和地勤撒腿就冲了出来，然而一切都晚了，目瞪口呆的俄国人就看见西北的兀鹰们以不到300英尺的高度，次第的掠过机场，当途经机场的正上空时，弹仓被打开了，118磅的航弹如雨点一样坠落下来，顿时爆炸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塔尔库迪尔干。
“完了！”
俄国人四散奔逃着，一架兀鹰的载弹量为1.12吨，换句话说也就是每架兀鹰都带有21枚航弹。
整整336枚顿时将一切夷为了平地，更何况每7枚航弹中就有一枚是内置镁粉燃烧弹，于是乎，顷刻间熊熊大火开始吞噬草原上的一切。
“走！”
苗灿坤在空中仔细的观察了轰炸的整个过程，一见到最后一架兀鹰也投掷完航弹，立刻又打了一发绿色代表撤退的信号弹。
“快脱离，咱们回家。”
“你们怎么向斯大林同志交代？”
叶戈罗夫原本已经准备返回莫斯科了，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顿时火冒三丈，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懦弱的中国人会打进来，更想不到他认为强大不可侵犯的苏联边防居然如同虚设。
“为什么没有发现中国人的袭击，为什么你们没有首先找到中国人的飞机场？”
叶戈罗夫看着张皇失措的草原军区的主官们，叹了口气，这样的失职，想必很快就有内务部会找他们谈话的。
“我相信对于你们的失败，斯大林同志肯定非常的生气，我现在就要回莫斯科了，你们还有什么要多说的？”
“尊敬的亚历山大·伊里奇·叶戈罗夫同志。”
草原军区的司令员也是国内战争中的老兵了，自然在莫斯科有着一定的人脉，他完全清楚现在国内斗争的焦点是什么，为了保全自己，他不得不把责任推卸了出去。
“请您报告斯大林同志，发生这样的事件肯定是一小撮反对农牧业集体化的反动分子出卖了苏维埃的利益，我们一定会展开调查，绝对不会让这些卖国贼逍遥法外的。”
“我的老朋友。”
叶戈罗夫满意的看着草原军区的司令员。
“我会把你的见解报告斯大林同志的，但是在这之前，请您立刻停止跟中国人的一切冲突，苏维埃不能蒙受更大的损失了。当然。”
叶戈罗夫加重了语气。
“我们不是要姑息中国反动军阀，也不是要坐视帝国主义对苏维埃的侵犯，请您动动脑子，我想您一定会想出一个最好的反击办法的。”
“目前，直鲁联军已经退守唐山。”
作为关内战役的最后收官，在平东的四大集团军开始对负隅顽抗的张宗昌部开始了最后一击。
虽然张宗昌在日本人的支持下还准备抵抗到底，但是作为最大的后援，奉军已经撤过滦河，孤军奋战的直鲁军面对强大的敌人最终还是不敌，节节后退的他们先失了丰台、敦化，现在又丢了唐山，连最后的要点开平也岌岌可危了。
“你先下去吧。”
戴季良摆摆手，文翰知趣的退了下去。
“赫光兄，听了这么多你该明白现在的形势了吧？北洋已经穷途末路了，最后一点骨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终结了。”
戴季良有些感触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南方的天下了，咱们就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总司令的意思，赫光明白。”
要说张兆钾对戴季良没有怨气那是胡说八道，但戴季良刚刚那个话可是一语双关的，他自然明白自己去了南京该怎么做。
“卑职会遵照西北的指示行事，什么该说说什么，什么该做做什么，绝对不会逾越本份的。”
“赫光兄明白就好。”
虽然张兆钾是误会了，但戴季良也不多解释。
“冯玉祥这个家伙为了点蝇头小利就乖乖的被蒋某人给套上了，我不会学他的，因此，赫光兄可能会在南京待上一阵子。”
戴季良明白，张兆钾这一去就犹如金蝉脱壳，打死他也不会再回西北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拉下一个心狠手辣的骂名。
“不过我也很快要去南京的，南京筹备着削藩，已经定下时间要召开编遣会议的，届时我是不得不去啊！”
戴季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兆钾。
“赫光兄，就烦劳你帮我打个前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