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北城的天气渐渐转秋,十月份也很快来临,刚好学校要放国庆长假,张承听说要放长假,兴奋地拉着朝殊说,“咱们要不去旅游,据说南山区的旅游景区很有名,有草原还有马,还有一些激烈的游乐设备蹦床之类,不过最重要的是,那里面有个俱乐部,听说里面的酒全都是世界有名的名酒,而且里面只接待VIP,刚好我朋友之前给了我一张卡。”
张承兴奋地掏出那张卡,朝殊看都未看一眼,“你是不是想去俱乐部。”
“我是那种爱酒的人吗?”他一只手耷拉在朝殊的肩膀上,一只手指夹着那张卡。
“还不是上次约你去南城玩,没玩够,这次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玩。”
“那不好意思,我国庆有约。”朝殊这次不是故意,是真的有约。
这让张承疑惑起来,“谁约你?”
“我放假去趟南城,我朋友顾城离约我。”外加上,他母亲的家在那边,他想回去看看。
张承听到他已经有约,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唉声叹气,“真的每次找你,你都又是。”
“不好意思,这次我是真的有事。”朝殊声音里蕴含了一丝歉意。
毕竟昨天陈柘野突然约他国庆放假,去小岛放松游玩。
其实是被他赌光了。
张承摆摆手,“算了,我去找别的朋友。”
朝殊只见张承拿出手机,开始一个个打电话,很快他就约到了几个朋友一起去。
“我才不回去,我想住你这里,是你的福气,你一直推三阻四什么意思?”朝和很生气,完全没有想过大晚上,跑到关系不怎么熟悉的人家里,还要住进去,是多么令人反感的行为。
这让朝殊坚定的内心有些摇摇欲坠,深怕他会做出点别的事,虽然他拿虚构的一切吊着他,可不代表陈柘野不会做出别的事。
毕竟,他只是想找朝殊借钱,反正他们是兄弟,可谁知道朝殊居然送他进去,大哥他们也不帮自己,这让朝和内心扭曲嫉妒起来。
“他住我隔壁,我帮你叫车。”
陈柘野原本的笑意也收敛几分,声音低沉地说,“这位先生,这大晚上扰民不太好吧?而且你为什么这么想住这里?”
朝和底气一下足了,跟朝殊住学校公寓,肯定家世不太好。
很快,手机亮了一下。
满身的戾气和不满。
朝殊被骂后,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很冷静地问他,“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打车送你回去。”
——好。
“关你什么事?”朝和心虚地怼他,“我跟朝殊是兄弟关系,我住他这里不是天经地义,你一个外人少给我指手画脚。”原本看这个长相,还有这低调的打扮,朝和第一眼还不敢惹他,可是听说他也住在这里。
反正都怪他害他,住他这里,也是谁叫朝殊之前敢这样对他。
后面陈柘野一直没有发信息给他,直到现在。
凭什么,还有朝殊,不是跟他一样都是私生子,为什么不帮自己,还送自己进去。
可朝和推开朝殊的手,非要挤进去,他要不是身上没钱,大哥他们肯定不会接济自己,自己又不知道晚上住哪里,这才想起朝殊。
朝和一想到这里,眼里的愤怒都遮不住,好不容易放出来,结果遇到向他讨债的,好歹他是朝家的少爷,怎么会混成这个地步,刚好他路过朝殊的学校,想起始作俑者都是朝殊搞的鬼,一时之间新仇旧恨燃起,他气势汹汹地走进学校,因为保安认识他,所以放了他进来。
“我帮你打车。”朝殊拿出手机就要给他打车。
当时朝殊忘记陈柘野什么反应,不过他还是补充地说了句,自己有事,下次再约。
朝殊只是觉得他说的话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朝殊我们好歹都是私生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朝和说着,便想挤进去,被朝殊拦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朝和闻言,眼珠子心虚地转动,“路太远了,我懒得回去。”
朝殊听着他打电话的声音,突然想起要不要告诉陈柘野,这件事。
他从大门,一路往朝殊的宿舍走去,好不容易来到他的公寓门口,一敲门,看到朝殊那冷冰冰的脸,一下子让他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厉害。
朝和看起来很憔悴,也许是刚从拘留所里走出来,眼底是藏不住的阴郁的憎恶,“朝殊,你看见我很惊讶。”一直懦弱的人,在牢里待了几天,气质一下子变了起来。
“我告诉你,你不让我进去住,我还不乐意,就你一个傻子,我们好歹也是豪门出生,你干嘛天天住这个破公寓。”
所以朝殊忽略了这点,将信息框关掉。
对待朝殊的态度也跟之前不同。
可他还没有挤进去,身后传来低沉喊着笑意的男声,“朝同学,你们这是?”
对小岛产生惧怕的朝殊立马拒绝。
朝殊没想到这个时间点,陈柘野从公司回来,而且身上的西服还没有脱掉,身上还有红酒的味道,俨然一副刚从某个宴会回来的样子。
“可是你名义上不是有好几栋豪宅吗?”
朝殊的思考几经周折,还是在张承打电话期间,主动给陈柘野发信息,说了自己具体去哪里的位置,还有跟谁去。
“我被你以伤害人身自由关在拘留所好几天,刚出来,现在我没地方住,住你这来不可以吗?”
朝和听到身后的动作,转过头觉得有点眼熟,“你是谁?”
这下子,朝和急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让我进去住吗?”
一个字,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让朝殊心里不安,可再怎么不安,他都已经选择要回南城。
可是到了傍晚,他一个人在公寓,门铃响起,朝殊走过去开门,却没想到会遇到朝和。
殊不知,陈柘野的家世让他高攀不起。
陈柘野听到朝和这么不客气的话,低沉的笑声从喉咙处发出来,古怪的让朝和有种莫名的被谁盯上的错觉,让他紧张的直起了背,眼神瑟缩起来,“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下,刚刚还儒雅的男人,对着身后随行的保镖使了一个眼神,很快朝和被保镖带走,一路上,朝和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愣愣瞪大眼睛,反应过来,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挣扎起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朝家的少爷,你们——”
很快他的声音消失在走廊上。
陈柘野:“你不用担心,他没什么大碍。”
朝殊收回视线,眼神落在他身上,“你是去参加了宴会吗?”
“刚参加一个宴会。”陈柘野眉眼柔和,望向他的目光都像是自带滤镜一样,让朝殊感觉很怪。
“对了,听说你国庆要去南城?”
“是。”
“好可惜,本来我可以退掉所有工作,陪你度过国庆。”
陈柘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告知朝殊这段时间他已经退掉很多业务,不过在听到朝殊说要自己去。
他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体贴的话像一缕清风,让人感觉舒服。
这倒让朝殊不知道怎么回他话,只是能尴尬地问他,“你最近工作忙不忙。”
“还好,我能进去喝杯温水吗?”陈柘野表示自己从宴会回来,全程没有喝过一口水。
朝殊听闻,侧过身,让他进来,门口玄关空间很小,陈柘野挤进来,空气一下子稀薄,朝殊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清洌味道。
陈柘野也刚好抬眸看他,四目相对,朝殊有点发愣,只是觉得这个家伙睫毛很长,很想拔下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陈柘野低沉的声音打断,“你在想什么?”
朝殊尴尬地移开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走进去想要给他倒杯水喝。
陈柘野熟门熟路坐在他的沙发上,姿态散漫地跟他聊天,“明年你大三,好像要实习了。”
“是。”不过他明年准备去国外留学。
“那你有考虑的公司吗?”陈柘野笑吟吟看他,朝殊这才反应过来,将接好水的水杯递给他,“你这是想帮我介绍实习公司吗?”
“看朝同学愿不愿意,我在银行和证券公司都有人,不过我更希望你来我这边的公司。”
朝殊:“谢谢陈先生的好意,我觉得还早。”
陈柘野对于朝殊的拒绝,并不意外,只是两只手交叉,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询问他。
“对了,你跟那个人在一起多久了。”陈柘野突兀的一句,让朝殊很快反应过来。
“半年,他叫陈闻,你应该调查不到他。”
朝殊在冰箱里拿出一瓶橘子饮料,倒进新买的陶瓷杯里,而他笃定的语气让坐在沙发上的陈柘野眉眼轻佻。
他毫无察觉,将饮料倒进去后,将瓶子扔进垃圾桶,转过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陈柘野,语气淡漠地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朝殊并没有问他是什么事,轻抿了几口饮料,也许是因为饮料本身偏甜,他又喜欢喝甜的,导致他一喝,冷漠的神色很快松懈下来,眉眼轻松,唇角也有了一点弧度,像是喝到了喜欢的食物,眉眼弯起,但是这个变化很小,小到只有陈柘野才能看到。
陈柘野的眼神有了点变化,视线也没有移开。
朝殊的手很细长,白玉的肤色,指甲泛着浅粉,轻轻地一用力,连带着手背骨骼和青筋伏起,粉的、紫的蜿蜒四起,象征着某种生命的跌宕。
“怎么了?”朝殊察觉他的目光,偏过头看他,陈柘野过了三秒才回过神,想要扶眼镜,却发现今夜的他,并没有戴眼镜。
“刚刚在想一个很美的画面。”
“是什么画面?”朝殊好奇地问他,可陈柘野笑而不语,将话题又轻飘飘地挪回来。
“我们不是在聊你和那个人的事情吗?”
“对。”朝殊看起来丝毫不慌。
“所以你们进展到哪些方面。”
“什么?”朝殊觉得他今夜的脑回路让自己猜不透。
“不能问吗?我只是好奇,他牵过你的手吗?”陈柘野无辜地问道。
朝殊:“有。”
牵手肯定有的,他这不是在问废话吗?
可陈柘野突然起身,走在他的面前,朝殊奇怪看他,却看到陈柘野半蹲下,修长的手掌伸出来,牵住他的手,一双桃花眼望向他。
“是这样牵手吗?”
温热的余温贴上阴冷的气息。
朝殊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手,是心脏。”
那是上辈子,亲热交缠间,陈柘野总喜欢背后式,他认为这样可以永远包裹住他,然后十指相扣,落下稀碎的吻痕,在他耳边轻笑地说出这些话。
可现实却是陈柘野出现在他的公寓,手掌舒展开,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手十指相扣。
一只手纤细,瘦削,白得发亮,连青筋蒙上一层美感,另一只手修长,青筋伏起,像狰狞起伏的海浪,属于力量的美感。
两只手牵在一起,让朝殊本能退缩,可陈柘野的手劲很大,桃花眼微垂,落在他们相交的地方。
贴近,碰触。
隐隐约约有汗水的滑腻感,还有空气流动的压抑。
陈柘野淡笑,“你流汗了。”
朝殊本身就是容易出汗,外加掌心被紧贴,自然会流汗,而汗水从掌心溢出,多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味道,连带朝殊的脖子都红了。
“你放手。”
“我只是牵你的手,朝同学,你反应好像过激了。”
朝殊闻言,心直口快地说,“你被人牵,你不会流汗吗?”
陈柘野低垂眼帘,唇角含笑,“我从来没有牵过任何人,这还是头一次。”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手心还会流汗。”
朝殊想要伸回手,冷清的脸上已经浮现薄红,额头也开始出汗。
“你现在见到了,你可以松手了。”朝殊抿着唇说。
陈柘野倒也不想继续逗弄他,主动松开手,这让朝殊赶紧伸回去,结果陈柘野帮他从茶几上的抽出几张抽纸,“你不擦擦吗?”
朝殊探出手要去接,可陈柘野一把攥紧他的手腕,朝殊瞪着他,但这个家伙却只是用纸巾帮他擦拭手心的汗水。
连带着指间缝隙,完完全全擦拭了一遍。
看起来就像是认真帮他擦拭手,可是他的眼神愈发欲·气。
好容易出汗。
只是碰一下。
别的地方也会出汗吗?
朝殊疑惑地看他,明明只是擦手,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还有明明是正经的动作,却让朝殊极其不舒服,好像陈柘野在擦的不是手,而是擦拭稀世之宝。
“对了,他帮你擦过手,会让你出汗吗?”
在帮朝殊擦完手掌汗水后,陈柘野莫名地问了他一句。
这让朝殊尴尬起来,不自觉揪住自己的衣角,沉默寡言。
气氛沉默起来。
“好了。”朝殊看他弄好就赶紧收回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陈柘野眼神有片刻的阴郁,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气氛比之前尴尬了点,可陈柘野眼神很快恢复正常,浅笑问他,“你那天是下午的飞机票,还是晚上的飞机票。”
朝殊:“怎么了?”
“我想送你,毕竟这么多天看不见你,总是要送送。”体贴,克制,从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要不是朝殊知道他的本性,估计会认为这就是他的真面目。
“你那天有时间吗?”朝殊询问他。
“我问出这个话,就说明我有时间。”
“不过我希望,我那天能亲自送你,况且只是送你去机场,应该没问题。”陈柘野的语气软下来,征询他的意见,没有之前那种逼迫感,让朝殊放松警惕,心里的防备减少了一些。
“可以。”朝殊犹豫几秒,还是同意。
陈柘野唇角勾起,像是很满意他这个点,等到墙上指针显示时间很晚了,陈柘野这才起身说自己回去。
朝殊站起身送他离开,回去的陈柘野站在门口对朝殊说了句,“晚安。”
“晚安。”
厚重的大门关上,很快隔绝他们的视线,刚刚还一脸笑意的陈柘野,转瞬笑容消失,视线往下,看向自己的掌心,低声难语。
“只是想找他“谈谈”,没想到……”
他脑海里想起掌心紧贴,朝殊不自然地抿着唇,雪白的肌肤染上粉色,而那掌心的滑腻汗水让陈柘野思绪飘走。
“算了。”
次日。
朝殊照常去咖啡厅兼职,同事知道他国庆不在这边兼职,非常可惜,毕竟朝殊来这里不久,人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动作麻利,稳重,人也长得好看,同事们都喜欢朝殊过来兼职。
这不,国庆客流量大,他们到时候肯定忙不过来,朝殊又不在,他们叹气。
朝殊只是默不作声,做着自己的工作,很快来了客人,同事们都散开,各忙各的,只有跟他走得近一点的柳青茹,叮嘱他一些事宜。
“你去南城多注意天气,听说那边潮湿比较重。”
“好。”
后来朝殊忙到一半,其中一个负责包厢的同事急匆匆地跑过来,对他说,“朝殊,有客人指名找你。”
“找我?”
朝殊好奇了起来,跟身边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走了过去。
等他一过去,却发现是薛文。
薛文今天打扮得很斯文,浅灰色打扮,还配了一双眼镜,一见到朝殊就像他打招呼。
“学弟。”
“学长,你怎么突然找我。”朝殊奇怪他怎么在上班期间找自己。
薛文不好意思地说,“我晚上有个宴会,需要个伴。”
“可不都是女伴吗?”朝殊疑惑地问。
薛文尴尬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其实,我喜欢男人。”
他说完又急着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手,学弟你别怕我。”
朝殊他貌似还什么都没说,而薛文朝他露出恳求的眼神,“学弟你这次帮帮我,帮我冒充一下男伴,这次的寿宴是我妈妈那边的亲戚办的,他们一直想给我找对象,我上次诓他们说已经找了,可他们不信,这次非要我带人去见他们。”
看薛文这么恳求的样子,朝殊语气迟缓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下来。
薛文当即露出笑容,“那我现在带你过去。”
“可我还在兼职。”
“没事,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你跟我走就好了。”薛文心情不错地站起来,朝殊听闻后,也就不再说什么。
等到了晚上,朝殊换了一套白色西服,而薛文也换了一套白西服,两人身形差不多,唯独对方体型不一样。
朝殊穿上西服,没有往日那种大学生的稚嫩学生气,多了一份沉稳,胸口也佩戴了祖母绿的宝石胸口,让原本冷清的脸上多了几分矜贵。
而他陪着薛文入场,刚入场没想到薛文的家人就凑了过来,薛文有点担心地看她。
可是朝殊面不改色,在他们的围攻,还有一连串的问题中,游刃有余。
“你跟小文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一。”
“你还是学生。”
“我跟薛文同校,我们认识快二年了。”
“那你们感情看起来不算很亲热。”有位年纪大一点的女人,眼神犀利地盯着朝殊,想要看朝殊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可朝殊只是淡淡地说,“我慢热,他害羞。”
薛文差点站不稳,尴尬得头皮发麻,没想到朝殊会来这一句,好家伙,他看起来像是害羞的人吗?
提问的女人也就是薛文的姨妈,没想到朝殊会抛出这样的回答,让她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薛文看起来不像是害羞的人。
说不定私底下他就害羞呢?
看不出来?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心里犯起嘀咕。
还是薛文打断他们的对话,拉着朝殊往里面走,“姨妈,朝殊他喜欢安静,我带他进里面的休息间坐一会。”
薛文根本顾不上姨妈在身后试图挽留他们,带着朝殊走到角落。
可他们才没有走多久,有人从二楼旋转楼梯走下来,中年男人望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瞥过去,随行的助理见老板不走动,低着头询问。
“老板,怎么了?”
“我听说小野最近看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小野喜欢的“鸟”,怎么跟另一个人混在这里。”
孙助理顺着老板的话,看向朝殊的方向,看到了两个男人的背影。
陈堂微眯起眼,连带眼角的皱纹都浮现出来好几层,不苟言笑的气势,让身边的孙助理踌躇不敢说话。
“拍下照片,就当送给小野,今晚的“提醒”。”
“他这孩子,现在羽翼丰满,连我这个当爸的话都不听,甚至……不过我还是要给他上一课。”
“比如,这种被豢养的“鸟”,容易脆弱,爱飞。最适合放在眼皮底下,剪断他的翅膀。”
痛了,血流了一地,才知道不敢飞。